601人未到，禮先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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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01人未到，禮先行
601人未到，禮先行
王破倒是中肯的評價了一下：“那姓胡的身手不怎麼樣，但是逃命的手段也有兩個，而且很特別，若是換了旁人可能會讓他逃脫，但是我不會，他失手被擒，意料之外的事情，何況這種人沒有什麼忠義可講的，他收銀子辦事，對方是他的主顧不假，但比起主顧他更在乎自己的小命兒。”
“再去問，仔細一些，看能不能問出來點什麼。”田浩不甘心：“線索不能就這麼斷了。”
他很少如此執著，沒辦法，被人這麼暗地裏盤算設計，他這人可忍受不了。
“是！”
等人走了，王破把人拉進了臥房裏：“不要動怒，你不是常說，一切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，都是紙老虎麼？我們有絕對的實力，不怕任何陰謀詭計。”
“可是癩蛤蟆不咬人，卻趴在腳面子上惡心人。”田浩吸了吸鼻子，委屈巴拉的抱著王破的腰：“幸好這次是帶你去的，要是我一個人去祠堂，那家夥縱然嚇不到我，也會打我的……。”
“那你一定掏槍崩了他。”王破樂了：“好了，去洗漱休息，這一天忙的，都沒歇口氣。”
田浩郁悶但是聽話的去洗漱，換了一身柔軟的寢衣，躺在被子裏還嘟嘟囔囔：“等抓到人，我要讓他去掃大街，掃茅廁！”
“好，掃一個月的茅廁。”王破哄著他：“一個月不夠三個月。”
好說歹說，終于是把人哄睡著了。
只是睡著了，表情還是滿臉的委屈，眉頭皺著。
王破親了親他的額頭，屋裏只留下一盞燭火照明，自己卻悄悄的起身，批了外袍出去。
已經有人在門外候著了。
“太司命。”
來人口稱“太司命”，乃是王破親衛裏，命理司出身的人。
“問的怎麼樣了？”比起剛才田浩問的時候，回稟的人說的輕描淡寫、妙趣橫生不同，這位其貌不揚的手下說話可就有了血腥氣：“他都招了，說的是真的，那人是個軟骨頭，沒有隱瞞，只是他提供的消息有限，這地界上大小管家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，還不包括南來北往的上對船只等等。”
換言之，這找幕後主使，有些大海撈針。
“何況今日我們剛到此地，跟命理司的人都沒聯系上。”
“李游也是出身命理司，跟命理司的人聯系，當心一些，不過，你派人去給這裏的水匪魁首江雄傳話，就說是我的意思，在他的地界上，還有這種敢捋虎須的人，他這江南道綠林魁首，不覺得慚愧麼？若他名不副實，就換一個人來當這個魁首，他回家去做個土財主，了此殘生吧。”王破說話很不客氣。
“太司命想叫綠林中人去查此事？”那人沒想到這個辦法。
“嗯，那人的功夫和手段，明顯是綠林中人，強龍不壓地頭蛇，咱們命理司只關注大事，一些枝梢末節，未必有他們那些地頭蛇熟悉，叫江雄好好表現，讓我、嗯，讓長生公子看看他的手段和能力。”王破吩咐他：“給他一天的時間，明天晚飯前，我要知道那個姓胡的底細。”
“是！”
那人走了後，王破才轉身回了屋裏。
脫了外袍躺在床上，身邊人雖然睡得迷迷糊糊，但還是習慣性的找到了他，鑽進了他懷裏。
王破摟著人，給他扯了一下薄被，將露在外頭的肩膀和胳膊都蓋好。
這人今天有一句話，說到了他心裏，找出幕後之人，刨了他的祖墳！
他別的不怕，就怕田浩在他看不見的地方，被人算計傷害，今日那人之所以沒死，除了他招供快速無保留，最大的一個原因，就是他拿的那些東西，并非劇毒，不會威脅傷害到人身安全。
若他那兩個小布包裏頭是劇毒，王破一定要讓他嘗遍世間所有的刑罰。
保證他“不虛此生”！
動了田浩就是動了王破的逆鱗。
別看王破雲淡風輕的樣子，其實心裏有多大的怒意，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此次江南之行，目的很多，但最重要的，是跟這個人在一起，別的都是順帶。
王破閉上眼睛睡覺前，還在想，江雄可千萬別讓他失望……。
第二天早上起來，田浩心情不美好，就拉著王破去吃早飯：“讓你嘗嘗正宗的江南早點。”
“好，我一定多吃點。”王破知道他心情不好，二人特意沒在屋裏用飯，而是在自家的小花園裏的小亭子裏用的，早飯也簡單的很，一人一份片兒川，還有一碟粢飯糕，一籠屜的五丁包子，倒是有四五碟子的小菜。
都是江南這邊的東西，清淡爽口。
吃了一頓舒心的早飯，田浩心情好了點：“清明跟我一起掃墓去吧？”
“好。”他等的就是這句話。
田浩嘿嘿一樂，剛要開口繼續調侃逗弄王破兩句，老管家福伯就來了：“少爺，平國公，有個人來府上拜訪，說是商隊舊相識，你們見了就知道了，他特意拿了個東西，說你們倆一看便知。”
老頭兒手裏奉上來一個幾乎是透明的帕子一樣的東西。
“請進來吧。”王破跟田浩一看就認出來了，這不是那綠林中人傳消息用的輕帛麼。
不一會，老管家就領了人來，那人個頭矮小，大概是到田府上來的關系，特意穿了一身好一些的衣裳，但畏畏縮縮的感覺穿上了龍袍也不像太子。
好衣裳穿在他身上，也跟做了賊似的，偷感太強啦！
“江松？是你啊！”田浩還記得他。
綽號江老鼠，是江雄跟他們的聯絡人。
“平國公，長生公子。”江松拱了拱手。
老管家一看果然認識，就趕緊的告退了，這裏的事情少爺會處理，他需要去祠堂看人修補屋頂，鋪設瓦片。
“你怎麼來了？是江雄大哥有事情找我嗎？”田浩挺意外。
“昨天魁首知道您回了老家，還想著過兩日登門拜訪，知道您忙，這次回來肯定是有大事要做，所以不想太早過來打擾，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，接到了消息後魁首半夜起來就親自派人去打聽，并且一查到了底細就派了在下過來。”江松不太好意思的道：“因為在下跟您二位都認識，不用擔心被人冒名頂替什麼的，于是在下就來了。”
“江雄大哥知道我家的事情啦？”田浩一點不意外江雄的消息靈通程度，畢竟是江南綠林的總瓢把子，自己地界上出了事情，要是一無所知才真的奇怪：“還特意叫你跑一趟，來問候一聲……。”
他以為江雄是派江松來問候一聲呢。
“不是啊，長生公子。”江松趕緊擺手：“魁首叫我來跟您說一下，那個賊子的底細。”
“哦哦哦。”田浩抹了把臉，洗耳恭聽。
“那個家夥在下看過了，他姓胡，叫胡黑子，外號黑狐貍，是個下九流的小賊，慣會弄一些神神叨叨的手段，以前曾經在鄉下裝神弄鬼，騙吃騙喝，十分混賬。”江松自己長得不咋地，但是對胡黑子這樣的人還看不上眼呢：“因他不是什麼牌面上的人物，我們對他是不在意的，聽說過的都少，魁首對他更是聞所未聞，若不是他惹到了長生公子的頭上，恐怕這輩子也就是個下九流的小賊子，都不會被我們魁首知道。”
說白了就是這人段數太低，手段不行，大家都看不上這樣混日子的人。
“這樣啊！”田浩摸了摸下巴：“那他可能知道，是誰在指使他？”
“魁首已經下令繼續追查了。”江松趕緊的解釋：“您放心，這事兒是道上的人下的手，魁首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。”
“他算什麼道上的人啊？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小毛賊，別讓江雄大哥著急上火，慢慢查。”田浩也想明白了，此事急不得，那人都說了，對方是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，一口吳儂軟語地道的很，這讓人去哪兒查？
他就是逼死江雄也沒用啊，這年頭也沒個模擬畫像的，他畫個油畫還成，話模擬人像就有些費勁了。
何況也需要個參考物，那個胡黑子招供說，跟人是在酒樓裏認識的，還是在晚上，燈光昏暗的關系，能看個大概，但要說看的仔細是不可能的。
江松走了，他要帶話回去交代給江雄。
而王破卻看了看田浩：“你在想什麼？”
一夜過去，這人一頓早飯吃完就不生氣了？
沒那麼容易消氣的吧？
“咱們去看看那個胡黑子。”田浩突然決定：“親自問一問，萬一一些細節上，被人忽略了呢？”
王破神色一頓，隨後神情自若的道：“也行，你等會兒，我叫人去收拾一下他。”
“啊？”田浩莫名其妙：“收拾一下他？”
“那人一身的黑衣服，昨兒打鬥的時候，就覺得他身上有股子味道，你不是說，那兩包粉末子是什麼玩意兒來著？還有那人一看就不愛幹淨整潔，叫人收拾一下，換一身能見人的衣裳來。”王破說的時候，面露嫌棄的表情：“跟陰溝裏的老鼠似的，還不如江松呢。”
田浩昨兒晚上也只是見過胡黑子一面，而且還隔了起碼有兩個社交距離那麼遠，只知道是個其貌不揚的男人，看著是有些不好。
“行。”田浩也沒那麼著急。
王破的人就去了，田浩帶王破去了書房等著，正式一點麼，牛奶娘一大早就親自泡了一壺洞庭碧螺春來：“這是今年的明前茶，昨日就送來了。”
“這個？”田浩頗為震驚：“誰送來的？”
碧螺春這種茶葉，在唐朝的時候就是貢茶了，現在更是。
而且明前茶尤其珍貴，更珍貴的是，碧螺春明前茶是只采集茶葉頭，故而也叫茶頭，因為尤其小巧玲瓏，這玩意兒在唐朝的時候，還有個雅稱叫“雀舌”！
說的是這茶葉小巧如小雀的舌頭一樣。
前世田浩就聽人說過，有一年，極品的明前碧螺春，五百克的茶葉裏，竟然有一萬多枚茶頭。
可見這東西有多稀少和珍貴。
而清單上，單單是這一項“明前洞庭碧螺春”，就有二斤重。
往年入貢給皇城的估計也就三斤的量，這裏就送了他二斤哦。
“是江南總督李游李大人，說是前幾日就知道咱們要回來了，昨兒這邊船靠岸，那邊就送來了東西，不少呢，這是清單，你倆看看吧。”牛奶娘不單純是來送茶的，還有兩盤子糕點，主要是說這清單：“除此之外，不少江南地面上的官員也都送了東西來，但都不名貴，茶葉、絲綢、好酒，甚至還有一些花花草草，倒是挺雅致。”
“恐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，沒安好心。”田浩對李游的印象可是越來越不好了。
“你們倆看著辦，後頭還在清理旁的東西，整理出來了我再給你送來。”牛奶娘放下了東西就走了，後頭一堆事情呢。
田府沒有女主人，只能她們上手了。
“人還沒到，東西都送來了。”田浩有些郁悶的看向王破：“這是不給我拒絕的機會啊？”
“這沒什麼，只是一些東西罷了，你還記得老管家說的話麼？這府裏也不太平了。”王破的記性很好：“可見這幾年老家這邊是不太平的，但是像在府裏鬧事的還沒有過，這可能是頭一次？待會兒問完了那個胡黑子，我們去找福伯聊一聊。”
“也好。”田浩知道福伯有很多話要跟他說的，但是還沒時間呢。
因為祠堂屋頂破了個洞，當務之急是先把祠堂修補好。
那可是祠堂呀！
放著田氏祖宗靈位的地方，且江南雨水多，萬一下雨淋濕了祠堂靈位，那可是罪過了。
所以老頭兒忙不疊的主持修繕，暫時顧不上跟田浩他們絮叨什麼。
恰好這個時候，王破的人愁眉苦臉的過來了：“國公爺，公子，可能還得等一會兒。”
“怎麼了？那個家夥鬧騰了不來？”王破一揚眉，臉上有些怒氣。
田浩也好奇：“是他還不消停？”
“那倒不是，他消停著呢，特別消停。”來人有些發愁告訴他們：“昨兒他跟國公爺動手，受了點傷，後來我們審問的時候，也沒給他包紮，加上忘了時間，問了快一夜，負責審問的人都睡的跟死豬似的，他也……他也睡得死死地！”
“噗！”田浩嘴裏的茶都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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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破倒是中肯的評價了一下：“那姓胡的身手不怎麼樣，但是逃命的手段也有兩個，而且很特別，若是換了旁人可能會讓他逃脫，但是我不會，他失手被擒，意料之外的事情，何況這種人沒有什麼忠義可講的，他收銀子辦事，對方是他的主顧不假，但比起主顧他更在乎自己的小命兒。”
“再去問，仔細一些，看能不能問出來點什麼。”田浩不甘心：“線索不能就這麼斷了。”
他很少如此執著，沒辦法，被人這麼暗地裏盤算設計，他這人可忍受不了。
“是！”
等人走了，王破把人拉進了臥房裏：“不要動怒，你不是常說，一切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，都是紙老虎麼？我們有絕對的實力，不怕任何陰謀詭計。”
“可是癩蛤蟆不咬人，卻趴在腳面子上惡心人。”田浩吸了吸鼻子，委屈巴拉的抱著王破的腰：“幸好這次是帶你去的，要是我一個人去祠堂，那家夥縱然嚇不到我，也會打我的……。”
“那你一定掏槍崩了他。”王破樂了：“好了，去洗漱休息，這一天忙的，都沒歇口氣。”
田浩郁悶但是聽話的去洗漱，換了一身柔軟的寢衣，躺在被子裏還嘟嘟囔囔：“等抓到人，我要讓他去掃大街，掃茅廁！”
“好，掃一個月的茅廁。”王破哄著他：“一個月不夠三個月。”
好說歹說，終于是把人哄睡著了。
只是睡著了，表情還是滿臉的委屈，眉頭皺著。
王破親了親他的額頭，屋裏只留下一盞燭火照明，自己卻悄悄的起身，批了外袍出去。
已經有人在門外候著了。
“太司命。”
來人口稱“太司命”，乃是王破親衛裏，命理司出身的人。
“問的怎麼樣了？”比起剛才田浩問的時候，回稟的人說的輕描淡寫、妙趣橫生不同，這位其貌不揚的手下說話可就有了血腥氣：“他都招了，說的是真的，那人是個軟骨頭，沒有隱瞞，只是他提供的消息有限，這地界上大小管家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，還不包括南來北往的上對船只等等。”
換言之，這找幕後主使，有些大海撈針。
“何況今日我們剛到此地，跟命理司的人都沒聯系上。”
“李游也是出身命理司，跟命理司的人聯系，當心一些，不過，你派人去給這裏的水匪魁首江雄傳話，就說是我的意思，在他的地界上，還有這種敢捋虎須的人，他這江南道綠林魁首，不覺得慚愧麼？若他名不副實，就換一個人來當這個魁首，他回家去做個土財主，了此殘生吧。”王破說話很不客氣。
“太司命想叫綠林中人去查此事？”那人沒想到這個辦法。
“嗯，那人的功夫和手段，明顯是綠林中人，強龍不壓地頭蛇，咱們命理司只關注大事，一些枝梢末節，未必有他們那些地頭蛇熟悉，叫江雄好好表現，讓我、嗯，讓長生公子看看他的手段和能力。”王破吩咐他：“給他一天的時間，明天晚飯前，我要知道那個姓胡的底細。”
“是！”
那人走了後，王破才轉身回了屋裏。
脫了外袍躺在床上，身邊人雖然睡得迷迷糊糊，但還是習慣性的找到了他，鑽進了他懷裏。
王破摟著人，給他扯了一下薄被，將露在外頭的肩膀和胳膊都蓋好。
這人今天有一句話，說到了他心裏，找出幕後之人，刨了他的祖墳！
他別的不怕，就怕田浩在他看不見的地方，被人算計傷害，今日那人之所以沒死，除了他招供快速無保留，最大的一個原因，就是他拿的那些東西，并非劇毒，不會威脅傷害到人身安全。
若他那兩個小布包裏頭是劇毒，王破一定要讓他嘗遍世間所有的刑罰。
保證他“不虛此生”！
動了田浩就是動了王破的逆鱗。
別看王破雲淡風輕的樣子，其實心裏有多大的怒意，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此次江南之行，目的很多，但最重要的，是跟這個人在一起，別的都是順帶。
王破閉上眼睛睡覺前，還在想，江雄可千萬別讓他失望……。
第二天早上起來，田浩心情不美好，就拉著王破去吃早飯：“讓你嘗嘗正宗的江南早點。”
“好，我一定多吃點。”王破知道他心情不好，二人特意沒在屋裏用飯，而是在自家的小花園裏的小亭子裏用的，早飯也簡單的很，一人一份片兒川，還有一碟粢飯糕，一籠屜的五丁包子，倒是有四五碟子的小菜。
都是江南這邊的東西，清淡爽口。
吃了一頓舒心的早飯，田浩心情好了點：“清明跟我一起掃墓去吧？”
“好。”他等的就是這句話。
田浩嘿嘿一樂，剛要開口繼續調侃逗弄王破兩句，老管家福伯就來了：“少爺，平國公，有個人來府上拜訪，說是商隊舊相識，你們見了就知道了，他特意拿了個東西，說你們倆一看便知。”
老頭兒手裏奉上來一個幾乎是透明的帕子一樣的東西。
“請進來吧。”王破跟田浩一看就認出來了，這不是那綠林中人傳消息用的輕帛麼。
不一會，老管家就領了人來，那人個頭矮小，大概是到田府上來的關系，特意穿了一身好一些的衣裳，但畏畏縮縮的感覺穿上了龍袍也不像太子。
好衣裳穿在他身上，也跟做了賊似的，偷感太強啦！
“江松？是你啊！”田浩還記得他。
綽號江老鼠，是江雄跟他們的聯絡人。
“平國公，長生公子。”江松拱了拱手。
老管家一看果然認識，就趕緊的告退了，這裏的事情少爺會處理，他需要去祠堂看人修補屋頂，鋪設瓦片。
“你怎麼來了？是江雄大哥有事情找我嗎？”田浩挺意外。
“昨天魁首知道您回了老家，還想著過兩日登門拜訪，知道您忙，這次回來肯定是有大事要做，所以不想太早過來打擾，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，接到了消息後魁首半夜起來就親自派人去打聽，并且一查到了底細就派了在下過來。”江松不太好意思的道：“因為在下跟您二位都認識，不用擔心被人冒名頂替什麼的，于是在下就來了。”
“江雄大哥知道我家的事情啦？”田浩一點不意外江雄的消息靈通程度，畢竟是江南綠林的總瓢把子，自己地界上出了事情，要是一無所知才真的奇怪：“還特意叫你跑一趟，來問候一聲……。”
他以為江雄是派江松來問候一聲呢。
“不是啊，長生公子。”江松趕緊擺手：“魁首叫我來跟您說一下，那個賊子的底細。”
“哦哦哦。”田浩抹了把臉，洗耳恭聽。
“那個家夥在下看過了，他姓胡，叫胡黑子，外號黑狐貍，是個下九流的小賊，慣會弄一些神神叨叨的手段，以前曾經在鄉下裝神弄鬼，騙吃騙喝，十分混賬。”江松自己長得不咋地，但是對胡黑子這樣的人還看不上眼呢：“因他不是什麼牌面上的人物，我們對他是不在意的，聽說過的都少，魁首對他更是聞所未聞，若不是他惹到了長生公子的頭上，恐怕這輩子也就是個下九流的小賊子，都不會被我們魁首知道。”
說白了就是這人段數太低，手段不行，大家都看不上這樣混日子的人。
“這樣啊！”田浩摸了摸下巴：“那他可能知道，是誰在指使他？”
“魁首已經下令繼續追查了。”江松趕緊的解釋：“您放心，這事兒是道上的人下的手，魁首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。”
“他算什麼道上的人啊？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小毛賊，別讓江雄大哥著急上火，慢慢查。”田浩也想明白了，此事急不得，那人都說了，對方是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，一口吳儂軟語地道的很，這讓人去哪兒查？
他就是逼死江雄也沒用啊，這年頭也沒個模擬畫像的，他畫個油畫還成，話模擬人像就有些費勁了。
何況也需要個參考物，那個胡黑子招供說，跟人是在酒樓裏認識的，還是在晚上，燈光昏暗的關系，能看個大概，但要說看的仔細是不可能的。
江松走了，他要帶話回去交代給江雄。
而王破卻看了看田浩：“你在想什麼？”
一夜過去，這人一頓早飯吃完就不生氣了？
沒那麼容易消氣的吧？
“咱們去看看那個胡黑子。”田浩突然決定：“親自問一問，萬一一些細節上，被人忽略了呢？”
王破神色一頓，隨後神情自若的道：“也行，你等會兒，我叫人去收拾一下他。”
“啊？”田浩莫名其妙：“收拾一下他？”
“那人一身的黑衣服，昨兒打鬥的時候，就覺得他身上有股子味道，你不是說，那兩包粉末子是什麼玩意兒來著？還有那人一看就不愛幹淨整潔，叫人收拾一下，換一身能見人的衣裳來。”王破說的時候，面露嫌棄的表情：“跟陰溝裏的老鼠似的，還不如江松呢。”
田浩昨兒晚上也只是見過胡黑子一面，而且還隔了起碼有兩個社交距離那麼遠，只知道是個其貌不揚的男人，看著是有些不好。
“行。”田浩也沒那麼著急。
王破的人就去了，田浩帶王破去了書房等著，正式一點麼，牛奶娘一大早就親自泡了一壺洞庭碧螺春來：“這是今年的明前茶，昨日就送來了。”
“這個？”田浩頗為震驚：“誰送來的？”
碧螺春這種茶葉，在唐朝的時候就是貢茶了，現在更是。
而且明前茶尤其珍貴，更珍貴的是，碧螺春明前茶是只采集茶葉頭，故而也叫茶頭，因為尤其小巧玲瓏，這玩意兒在唐朝的時候，還有個雅稱叫“雀舌”！
說的是這茶葉小巧如小雀的舌頭一樣。
前世田浩就聽人說過，有一年，極品的明前碧螺春，五百克的茶葉裏，竟然有一萬多枚茶頭。
可見這東西有多稀少和珍貴。
而清單上，單單是這一項“明前洞庭碧螺春”，就有二斤重。
往年入貢給皇城的估計也就三斤的量，這裏就送了他二斤哦。
“是江南總督李游李大人，說是前幾日就知道咱們要回來了，昨兒這邊船靠岸，那邊就送來了東西，不少呢，這是清單，你倆看看吧。”牛奶娘不單純是來送茶的，還有兩盤子糕點，主要是說這清單：“除此之外，不少江南地面上的官員也都送了東西來，但都不名貴，茶葉、絲綢、好酒，甚至還有一些花花草草，倒是挺雅致。”
“恐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，沒安好心。”田浩對李游的印象可是越來越不好了。
“你們倆看著辦，後頭還在清理旁的東西，整理出來了我再給你送來。”牛奶娘放下了東西就走了，後頭一堆事情呢。
田府沒有女主人，只能她們上手了。
“人還沒到，東西都送來了。”田浩有些郁悶的看向王破：“這是不給我拒絕的機會啊？”
“這沒什麼，只是一些東西罷了，你還記得老管家說的話麼？這府裏也不太平了。”王破的記性很好：“可見這幾年老家這邊是不太平的，但是像在府裏鬧事的還沒有過，這可能是頭一次？待會兒問完了那個胡黑子，我們去找福伯聊一聊。”
“也好。”田浩知道福伯有很多話要跟他說的，但是還沒時間呢。
因為祠堂屋頂破了個洞，當務之急是先把祠堂修補好。
那可是祠堂呀！
放著田氏祖宗靈位的地方，且江南雨水多，萬一下雨淋濕了祠堂靈位，那可是罪過了。
所以老頭兒忙不疊的主持修繕，暫時顧不上跟田浩他們絮叨什麼。
恰好這個時候，王破的人愁眉苦臉的過來了：“國公爺，公子，可能還得等一會兒。”
“怎麼了？那個家夥鬧騰了不來？”王破一揚眉，臉上有些怒氣。
田浩也好奇：“是他還不消停？”
“那倒不是，他消停著呢，特別消停。”來人有些發愁告訴他們：“昨兒他跟國公爺動手，受了點傷，後來我們審問的時候，也沒給他包紮，加上忘了時間，問了快一夜，負責審問的人都睡的跟死豬似的，他也……他也睡得死死地！”
“噗！”田浩嘴裏的茶都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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